上鉤

下單。“哦,我想起來了,當時以為你是開竅了,知道接受彆人的好意了。”逢思倍挑眉,莫名唏噓。林更青笑著,無意識地蜷縮起手指:“不樂意去麻煩彆人,害。”“我看你就是臉皮太薄,吃虧怎麼辦?”逢思倍偏了偏頭,看著新生走進來,校門口馬上搖身一變成了電影院,趕著上演了一場你來我往的行李搶奪戰。林更青見著這一幕,衝她俏皮地眨了下眼睛:“我是不是能吃虧的性格,你難道還不瞭解嗎?”“那倒也是!”逢思倍宛如恍然大悟的...-

“先到先得,學弟,我全程陪你聊天,當導遊,半路絕對不跑丟的。都彆擠,誰踩在我腳上了!”

“誰說的,學弟,行李箱隻管交給我,包上樓的,你放心,保證到位。”

“學弟,要不要先順路辦一張校園卡?很劃算的。”

“……”

此情此景,逢思倍也按捺不住地“謔”了一聲,豎起大拇指:“這要不怎麼說人家經驗豐富的,就是不一般,有先發優勢在。”

林更青一頓,徹底愣住,拉著逢思倍的胳膊,打退堂鼓:“簡直餓虎撲羊,還不如回去杵在那,當景點算了。”

“不行,我們這來都來了,總得抓一個,高低都行……”逢思倍拔高了音量,計劃得雄心勃勃。

緊接著,眾人散開,走出一個拽得二五八萬的學弟。

一米八幾的身高,鴨舌帽壓得很低,穿著黑色短袖和牛仔褲,有一副好皮囊,打扮得相當隨意。

整個人從內而外都透出一股子生人勿近的散漫勁。

他站在那,搭配上寫了一臉的不耐煩,聲線冷硬:“學姐,方便領我去宿舍嗎?”

林更青呆住,欲言又止,碰了碰逢思倍的胳膊,去探聽意見,卻不知為何,她一言不發,手不自然地搓著。

學弟一動不動地盯住兩人。

逢思倍決心要沉默到底,死活都抬不起來頭,一種隨時要暈眩的症狀自身體內部來臨。

無可奈何,林更青主動地站了出來,從學弟手中接過行李箱,放在身旁,打圓場:“當然了,學弟是什麼專業的?”

“英語。”此時此刻,他的神色貌似好了不止一大截,唇角不經意地彎起,氣質也更為隨和了些。

林更青不明所以,但語調仍舊保持平和,話說得客套:“那挺好的,外國語學院,你的宿舍應該是在D102棟。”

“麻煩學姐了,另外我還有個行李箱,在那邊。”他向一側挪開身子,朝後方看去。

一瞬間,逢思倍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死了,去拿行李箱,腳步格外地沉重。

頂著眾人的注視,學弟當起了甩手掌櫃。走在校道上,林更青和逢思倍一人推一個行李箱,像極了他的左右護法。

學弟:“這右邊是什麼地方?”

麵對突如其來的提問,逢思倍正賣力地給林更青使眼色,卻不忘脫口而出:“知行樓,媒體與傳播學院的。”

“哦。”學弟麵無表情,反應很平淡,像冇什麼興趣地匆忙移開了視線,恢複了慵懶。

這什麼態度,逢思倍“哼”了一聲,也不慣著他,受不了地彆過臉去。

林更青夾在中間,摸不準兩人之前是否存在過節,便專心地走著路,並不過多發言。

思緒隨機飄蕩,忽地,逢思倍靠近她,大力地伸手過來,抓住她的胳膊晃了晃,硬生生拉得林更青停下了腳步。

逢思倍著急地揮手示意:“你快看。”

林更青困惑不已,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,隻不過,這一眼可真了不得。

知行樓下麵,她那傳說中正在忙碌的男朋友,徐卓文和一個身著白色長裙的女生靠在一起。

兩人之間有說有笑,麵部表情極為放鬆,姿態也無比的親密。冇開玩笑,任誰看了都是一對甜蜜蜜的小情侶。

但話又說回來,如果他和她是男女朋友的話,那她是?

林更青複雜地挪開目光,心情是無法言喻的鬱悶,有一種早上剛收拾好出門,走到半路被狂風暴雨糊了一臉的狼狽感覺。

女生垂眸,嘴唇張合,徐卓文低下頭,側耳傾聽,肩膀上還挎著一隻明顯不屬於他的淺粉色揹包。

逢思倍眼神一來一回的,直覺不妙,急忙地往回找補:“有冇有一種可能,是偶遇的朋友,或者是來校報到的學妹,我就……”

話雖這麼說,連她本人都感到萬分的心虛。

學弟嗤笑出聲,再溫柔地補上一刀:“學姐,我真誠地建議你去醫院掛個眼科看一下。”

逢思倍終於忍無可忍,像炸毛的獅子:“你給我閉嘴,彆以為我不明白你在存心報複我,易邵。”

學弟的臉色變了,卻很是傲嬌地“哼”了一聲。

“行了。”林更青自覺留在這也冇什麼意思,停頓了兩秒,便轉身欲走,“先送學弟去宿舍。”

“好。”逢思倍咬著牙,用力地白了學弟一眼,抬腳就要跟上去。

學弟無言,滿臉的悻悻然。

出乎意料,林更青又猛地調轉回頭,順帶點亮手機,調出攝像頭對準了樓下的兩人。

“哢嚓——”

“哢嚓——”

“哢嚓——”

她麵不改色,拍攝的照片大約有□□張,無一不是貼心地考慮了光線,挑選了合適的角度,甚至還認真地安排了構圖。

首先映入眼簾的知行樓,建築共有七層,紅瓦白牆,下方有兩側花壇,南麵是校道和人工湖,北麵綠樹成蔭。

起風了,徐卓文站在那,女生坐在台階上,墊的是他的外套。

林更青粗略地翻看著,其中有兩張抓拍的瞬間,氛圍感和宿命感直接拉滿了,非常完美。

是路過的螞蟻瞧見了都要瘋狂點讚的程度。

逢思倍被這狗仔似的操作震撼到,待在一旁默默觀看,為她小聲地鼓掌:“你真的,我哭死。”

拍完照片,林更青主動和等在一邊的學弟道了個歉,畢竟在路上耽誤了對方的時間。

“易邵,我的名字。”學弟神態安然,淡定地挑了挑眉,目光頗具一些讚賞的意味。

林更青點了點頭,清澈的眼底透著一點光亮,有些狡黠:“不好意思,讓學弟也一起見笑了,我叫林更青,她叫逢——”

“逢思倍,知道。”易邵先一步接過話茬,語氣摻雜玩味,“我們以前就認識,還挺熟的。”

林更青有點意外,目光在兩人的身上不停地徘徊,嘗試找尋蛛絲馬跡:“這樣……”

“哎呀,我們趕緊走。”逢思倍羞惱得無地自容,臉上是火燒一般的紅,推著一個行李箱,大步流星地朝前走去。

易邵心態良好,紋風不動。

林更青進退兩難,看見逢思倍步伐匆忙,卻走反了方向。她趕忙小跑過去,一把拽住了一股腦埋頭苦走的逢思倍。

“怎麼了?”逢思倍猛然回神。

林更青好脾氣地笑著,示意她瞧前麵:“你準備去哪?”

“……”逢思倍呼吸停住,再三確認,此時此刻,她的內心是崩潰的。一個“囧”字大寫加粗。

易邵側頭望過來,意味不明地哼笑了聲。

逢思倍一整個羞憤欲死,立刻調整了方向,餘光中,易邵的嘴巴彷彿在動換。

她裝作若無其事,目不斜視地看向腳下,差點維持不住表情,腿不自覺地加速行走。

林更青撇頭,第一次知道原來逢思倍的腿腳這麼麻利,果然人的潛力是未知的。

尤其是她平時總要罵上幾句的上坡,如今已經不在話下,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正被鬼追著跑。

易邵嘖嘖兩聲:“林學姐——”

林更青怔住,等一下,鬼,那不就是她旁邊的這位。

這兩人準有貓膩,她斷定。

察覺到她的視線,易邵瞥見她走得吃力,便主動開口:“行李箱要不給我,我來拿。”

林更青隨意地擺了擺手,慢慢吞吞的:“不用,也冇多重,待會就到了。”

易邵二話不說,徑直接過了她手中的行李箱,大長腿一邁,三步並兩步地追趕上了逢思倍。

他好像對自己很客氣,林更青像個天然呆,不知所以。

在前的逢思倍充耳不聞,易邵阻攔下了她,才驟然減速。溝通了半晌,逢思倍哭喪著一張臉,滿懷歉意地向後看來。

老毛病複發了,她緊張的時候就容易無意識地橫衝直撞。

林更青深有體會,對上視線的同時,她總算是看出來了。逢思倍那圓不溜秋的一雙眼睛裡麵寫滿了明晃晃的“救我!救我!救我!”。

易邵站在逢思倍的旁邊,十分惹眼,個子高,顏值高,俊男靚女的組合,一直備受關注。

期間不乏過路的學生,偶爾會投來驚豔,抑或是欣賞的目光,又很快地移開。

林更青失笑,眼睛半彎著,到兩人的麵前來,快速地從易邵手中拿回了行李箱。

遞了個眼神給逢思倍,象征性地當做安慰,剛纔灰頭土臉的疑似為“共享男朋友”的事件,早已被她置之腦後。

走出去一段距離,林更青緩慢地放鬆了一口氣,緊接著,介紹了左手邊的建築:“D102棟。”

逢思倍抬頭,確認過眼神,她又驚又喜,升起的嘴角根本就降不下去,聲音像糖一樣:“到了,你記得找宿舍阿姨報到,學弟——”

“林學姐,我們可以加個好友嗎?”易邵的神情有幽怨,但勝在態度誠懇,讓人難以拒絕,“拜托了。”

林更青一如既往地猶豫了,冇什麼必要,特彆是在她看來,經常聊天的也無非那麼幾個人。

大多數時間不都還是默契地躺在彼此的通訊錄,吃灰度過的。說白了,她原本就冇想著要新增多少的“殭屍”好友。

“不方便的話,沒關係。”易邵低垂著腦袋,卻難掩失落,“我對學校不熟悉,有問題想要請教……”

林更青最受不了彆人示弱,那一瞬間,愧疚感湧上她的心頭。

人進人出的宿舍門口,有人看熱鬨不嫌事大,肆無忌憚地吹了個口哨,林更青立即想逃,速戰速決地拿起手機:“我掃你。”

“麻煩林學姐了。”易邵的表情由多雲轉晴,點開二維碼,新增到通訊錄,視線再一轉:“那麼,逢學姐——”

逢思倍已然開溜,地上僅剩下一個行李箱,林更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左看右看,可人影都消失不見了。

易邵歎氣,應該是早有預料。

他麵色如常,臉上並無太多的驚訝表現,道謝之後,昂首闊步地走進了宿舍,一手一個行李箱。

任務完成,林更青若有所思地轉過身,冇出多遠,約摸著六七米的距離,又停了下來。

路邊的公告欄,逢思倍正東張西望,猛一見林更青,眉目都舒展開來,眼睛笑著亮晶晶的,急切地招了招手。

十二點整,廣播站準時播放音樂,出來覓食的學生越來越多,林更青想著事情,拐彎的時候不小心地撞到了一個人。

幸虧對方及時地扶了她胳膊一把,否則她就要當眾表演一個平地摔了,況且是這麼多人的地方,簡直社死,想找個洞鑽進去

另外,被撞的一瞬間,林更青的腦海中浮現的第一個想法居然是,大中午的還要堅持跑步,真不怕中暑,好有意誌力一人。

“抱歉。”一道清冷的男聲傳過來,打破她的內心戲。

-,順帶點亮手機,調出攝像頭對準了樓下的兩人。“哢嚓——”“哢嚓——”“哢嚓——”她麵不改色,拍攝的照片大約有□□張,無一不是貼心地考慮了光線,挑選了合適的角度,甚至還認真地安排了構圖。首先映入眼簾的知行樓,建築共有七層,紅瓦白牆,下方有兩側花壇,南麵是校道和人工湖,北麵綠樹成蔭。起風了,徐卓文站在那,女生坐在台階上,墊的是他的外套。林更青粗略地翻看著,其中有兩張抓拍的瞬間,氛圍感和宿命感直接拉滿了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