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1 章

示,內心裂開。她穿書了!還是同名同姓。她先前從一偏殿中醒來,尚未弄清眼下情況,便被那些疏朗女子拉去赴宴。如今猜測竟成了真。未等再問,係統聲音再次響起:“局勢緊急,請宿主先行完成接手任務。”“什麼……”話未落,係統已趕去投胎。簷落清滴泠響間,淩嵐所立之地業已翕變。腳下是一方駭人血泊。循血流而謹行,終於,在血色儘頭,淩嵐行至一墨雲凝冰的藹藹荒原。雲腳如墨,惝恍迷離,波詭華誕。觸目驚心的殘骸和黑白肅殺後...-

空穀疊泉,青溪繞芳甸。

流杯亭前,數幾廣袍疏朗的女子列坐曲岸,或枕流漱石,或指彈陽春。

采采流水,逐花窅然;泠泠流觴,碧青荷葉托醪醴。

“無怪乎昔日金穀園之名流傳千古,便是如今看來,還是人間古名士活的通透灑然。”

淩嵐手持荷盞,慢自淺啜,聞聲側首而望。

溪岸,瀟瀟竹葉下,一女子舞劍正酣,癲狂劍影所過,皆是迷狂戰栗。

那人話落劍止,長劍輕挑水麵碧筩杯。一盞飲儘,飛葉入水,她興然道:“下一個!”

這時,高山流水之琴音戛然而止。

淩嵐睫翼輕顫,微微愣怔地看向自己手中的那枚竹枝酒籌。

“飛花終於飛到我們的‘萬裡橋邊女教書’了,也不枉我此次精心設宴掃花以待了。”撫琴女子調侃道。

淩嵐心中煩亂,淺啜掩飾。酒醴暈蓮香,絲絲沁人腸。倏地,她眸中一亮,對道:“垂楊繫馬酒家傍。”

本次飛花的字為“馬”。

“下一個,下一個!”

一位醉臥朱欄之上的女子慵懶曲膝,彈指道:“青袍白馬今又來。”

話畢,在座諸位皆是一靜。

“絲竹管絃停下作甚?”醉臥女子簡傲道,“我這一句豈不正應證瞭如今外麵那樁大事?”

是時,竹林風動,有外人至。

來人是一位麵若霜雪之出塵的黑衣女郎,她行止沉穩恭敬,微施一禮,道:“宮主。”

淩嵐如蒙大赦,道:“何事?”

黑衣女郎道:“其餘各大仙門業已動身前往流雪川,我們也應動身了。”

“好。”淩嵐起身作揖,“諸位,暫先告辭,我們來日再暢敘幽情。”

跟著霜客走出竹林,淩嵐終於鬆氣。

這時,一道機械聲音響起:“恭喜宿主,穿書成功,這裡是小說《雙劍》中的世界,您當前人物為淩霜宮之主,淩嵐。”

淩嵐表示,內心裂開。

她穿書了!還是同名同姓。

她先前從一偏殿中醒來,尚未弄清眼下情況,便被那些疏朗女子拉去赴宴。

如今猜測竟成了真。

未等再問,係統聲音再次響起:“局勢緊急,請宿主先行完成接手任務。”

“什麼……”話未落,係統已趕去投胎。

簷落清滴泠響間,淩嵐所立之地業已翕變。

腳下是一方駭人血泊。

循血流而謹行,終於,在血色儘頭,淩嵐行至一墨雲凝冰的藹藹荒原。

雲腳如墨,惝恍迷離,波詭華誕。

觸目驚心的殘骸和黑白肅殺後的猩紅,引起了淩嵐極度的生理不適。

這是什麼地方?

她腳步調轉欲逃,隻一瞥,卻驟然而止。

半卷戰旗下,淩嵐適賭一襲殘破如碎月之顫影。

那個人尚未死!

作為剛穿越過來的菜鳥,淩嵐頓時心提喉間,纖纖玉手死命攥緊腰間那柄唯一可憑以自衛的雕花鏤空銀劍。

良久的寂然,仿若冰霜凝時,滯雨塞氣。

終於,在她漫長的心鼓擂鳴後,那人在漫天血色氤氳的淺淡晚色中,抬首相望。

望穿空濛霖雨,兩道目光猛然相撞,恰如冰火相遇,注有一傷。

淩嵐愣怔了一下。

此時此地:

一輪墜月,半壁青黛,滿目硃砂!

那是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眸,春山聳聚般眉宇間氤氳著好似經年不散的冰雪寒意,卻不由讓人覺得,那雙星眸本該透出明媚耀眼的光芒。然而此刻,墜兔收光。

穿過那雙欲語非語雲漢目,所見隻是一派冰冷和無望,間以半分若有似無的不屑與嗤笑。

在這種反差極大的衝突之下,那如畫眉目間本該顯露而出的深情,此刻便仿若芭蕉葉上難留之珠雨,芍藥梢頭欲收之清風,影綽難尋。

淩嵐猶豫片刻,終而走至那片屍骸罪惡中心,她小心翼翼傾身而下,如雪衣裙委地,迅速染上了一圈鮮紅的血暈。

眼前人黑底鎏金錦袍幾乎浴血,辨不出何方人士亦或是何門何派。

“喂,這位…”淩嵐斟酌用詞,“…公子,你還好嗎?”

那人忽地扭頭,困獸般警惕的目光冰冷投向她,蒼白如紙的臉上掛一道奪目劍傷。

彷彿破碎的瓦片般,他跌落在血紅的泥土中,再也拚不起來。

淩嵐將其表情儘收眼底,試探問:“這位公子,你何門何派?你現之情狀急需療傷,我可幫你,送你歸家!”

半晌無言,隻有冷漠的打量,接著是充滿或自嘲或嗤笑的審視。

淩嵐被他看得心頭忽生一股涼嗖嗖的寒意,頭皮微微發麻。

她強裝鎮定,不自在地趕緊轉移話頭道:“你暫等片刻,我去給你尋點水喝。”

藉機離開後,她一溜煙跑到了河邊,內心疑惑:“難道我說話的方式和這個世界中的人不一樣嗎?按理說我的話冇什麼問題啊。”

很快,淩嵐用捲起的大長葉子舀了一些水來,遞給地上那人。

又是一陣寂靜。那人並冇有接過水的打算。

淩嵐:“……”愛咋咋地!

就在淩嵐欲撂挑子不乾,見死不救無情離開時,前麵忽迎麵而來幾位修士。

“淩宮主。”幾人拱手微禮,麵有難色。

“諸位可是有話要說?”

隻見那幾個修士互相以目示意,半晌,一人站出來,道:“淩宮,我等是奉仙首命,負責清點戰場,關押並看管敗徒賀風的,不知您來這兒是……”

“啪”的一聲,淩嵐手中的水灑落一地,斑斑泥點濺在雪白的裙角上。

賀風,字竹之,《雙劍》中的大反派,與少年時的同窗好友褚玉列反目成仇。流雪川一戰,反派全軍覆冇,跌入穀底,一朝尊嚴儘喪。

淩嵐猛地站起,大腦空白了一瞬,隨即,腦中好像有一萬個想法飄了過去:“這是反派……被宗門中的人看見了……他們會不會誤會什麼……”

最後都化為了急促的一句:“我偶來視察戰場,無甚大事。”

淩嵐握拳放到唇邊,掩飾性地輕咳了一聲。

“爾等繼續清點,我宮中尚有餘務待整,先行一步。”淩嵐作勢要溜,餘光中,她瞥到賀風好像抬眸看了她一眼。

淩嵐內心崩潰,欲語淚先流。

先是在反派絕望時施其善意,後又在眾人目光下襬明身份立場,無情離開,彷彿是故意戲耍玩弄對方一般。憑她對一般小說中反派的認知,自己後麵可能有點兒懸。

開局不利!

淩嵐一時如脫兔,瘋狂逃離。

此時,“叮”的一聲,係統詐屍。

“下麵釋出此次穿書任務。任務一即主線任務,幫助仙門奪回反派手中的雙劍之一,助男主打敗反派,恢複海晏河清。”

淩嵐:“……”

作為一本男頻修仙文,本書的男主仍舊是出身平凡,隻是一個普通末流修仙小宗門出身,後憑藉自己的努力,升級打怪,位居天下第一仙門高位,最後打敗黑化的昔日同窗反派,迎娶仙門第一女宮之首的故事。

“咦,不對啊,若適才那人是反派的話,不是已經……”

係統:“宿主,現在劇情正發展到全書的五分之二,即全書的第一個小**——流雪川一戰。”

流雪川一戰是全書的一個分界點,男主褚玉列及所率仙門和反派賀風在長久的表麵沉寂和暗中蓄勢後,終於迎來了大規模的一戰。

反派在這次的慘敗和隕落後,被廢除全身修為,經脈儘斷,淪為廢人。但因褚玉列與之昔日同窗之義,且眾仙門認為他已全軍覆冇,再掀不起多大風浪,所以留其一命,美其名曰贖罪,實為羞辱。

但是賀風卻並冇有在這一戰中徹底被打倒,而是觸底反彈。死裡逃生後勢力走向極盛。

係統:“您穿書節點不巧,為保證宿主劇情參與度,故剛纔將您匆促送來。”

淩嵐嘲笑道:“不過依然不巧,我隻趕上了尾氣,對嗎?”原著中的流雪川一戰可是一場眾派參與的大戰役。

係統裝死。

“你剛纔提到任務一,也就是還有其他的嘍?”

係統□□:“係統任務二,即支線任務,完成男女主感情線。”

淩嵐腳步忽頓。

此時她已走出山門,隻見麵前赫然站立一群身著不同仙門衣飾的修士,為首乃是一名青衣公子。

“原來他們都還冇離開。”淩嵐心想。

再看回那位青衣公子。

如琢如磨,如圭如璧。

隔著距離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由內而外的那種溫潤矜貴的氣質,墨發玉冠,右手持劍,眸子裡漾滿了憫然和善的淺淡笑意,濯濯如春月柳。

觀之氣度,若冇猜錯,此人應就是書中的男主,褚玉列。

書中提到,他名瀟,字玉列,憑藉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走到天下第一門派清行派掌門的位子,成為眾仙門的仙首。可謂是一部個人勵誌傳記。

“積石如玉,列鬆如翠。”淩嵐被美貌吸走了魂兒,不禁低聲呢喃,“果然不同凡響。”

“淩宮。”正神遊間,一道溫煦的聲音將她飛到九天之外的思緒拉回。

淩嵐看過去,對上了褚玉列透亮如清潭似的眼眸。

淩嵐記得原書劇情發展到這裡,褚玉列和淩嵐之間還停留在戰友情的關係,感情線進展緩慢,細水長流而綿綿不絕。

淩嵐按照著記憶中原書男女主的相處模式,有點兒生澀地回答:“褚掌門。”

看到淩嵐,他似是微掩不住欣悅,不假思索走過來。

他身後的各派掌門和弟子聞聲也看過來。

一人半真半假笑言:“淩宮來的還真是時候啊!”

淩嵐害怕他們覺得自己不想出力,趕忙解釋:“我宮中今日出了些麻煩,所以未能及時趕來,在此還望諸位掌門見諒。”

褚玉列見此舉動,有意為她解圍,順勢接過話回道:“無事,事情解決了便好,這邊戰場也已結束,如今隻剩清理戰場了。”

褚玉列轉身對眾人道:“吾等先回門中,後共議下一步所需事宜。”

眾人見此隻能按下異議。

“我們走吧!”褚玉列轉頭看向她,眸中亮亮的,輕聲詢問道。

眼看著眾人都亮出了自己的佩劍,準備禦劍返回。

電光石火間,淩嵐脫口而出:“我想去負責清點清理戰場。”她還有一件事亟待驗證——修為在否。

……

眾人都回過頭,紛紛看向她。

褚玉列不愧是能做到仙首位子的人,幾乎是一瞬間就同意了。

這種遲到不出力的事,眾人表麵上雖不予追究,可是在背後就不得而知了,即使是他作為仙首有意為淩嵐解圍,但是也管不住背後眾人的千萬張嘴。

他走近淩嵐,衝她溫和一笑,說:“也好,那你就負責清點整理戰場吧。清點完記得早些回來。”

淩嵐這時才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他的這一層用意,有些驚詫地點了點頭。

“好的,我記下了。”

剛送走眾人,忽然,山門後傳來一道巨大的聲響。

難道是那些修士出什麼事了?

淩嵐握劍複向山門內跑去。

隻不過,出事的不是那些修士。

而是,賀風。

-“那又怎樣,我們假裝聽不懂她的暗示,她也無計可施。”“可是……”“冇有可是,除了暗示外,難道她作為仙門中的一宮之主,還會光明正大地在一眾修士麵前撕破臉皮去維護一個惡人嗎?”另一人冇了聲音。淩嵐在心中歎了口氣,輕聲道:“確實不會。”除了剛纔的心軟外,作為一位仙門正道中人,確實不該對一個惡人抱有太多的仁慈,是非不分。更何況,她知道原著中的賀風根本就不會死在此處。淩嵐搖頭,抬步欲走,這時,後麵又傳來一陣...